疫情期间,当Voicer赶在大清早逛进时装设计师SHUTING QIU的showroom时,碰巧并没见到Shuting本人,我们却当即就被她手感磅礴、造型癫狂的2020秋冬系列震撼到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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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#Legend》杂志2020年5月刊

在消费者、网红和大数据一起反过来干涉和指引设计师“应该创造些什么”的年代,这些衣服扑面而来有种不经驯化的美,背后显然有一位能量惊人、自顾自玩得也尽兴的强大女孩担当主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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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HUTING QIU的米兰首秀:2020春夏系列

于是,我们几乎在那个瞬间就决定了,去杭州“截获”这位刚从比利时搬回国的设计师,跟她度过了开始着手准备2021春夏系列的寻常一天。

别人都说我很幸运,身在其中我反而没太大感觉。

当她还是个安特卫普皇家艺术学院的服装系学生时,她设计了一枚鲜红的“厚嘴唇”配饰,没想到被蔡依林戴上了专辑《Ugly Beauty》封面,登遍大小头条,国内主流媒体第一次注意到了她。


01-03"厚嘴唇"配饰灵感来自印度传统Kathakali dancer的妆容

在显白、显瘦、显高、通勤百搭的实用主义大潮流里,她不管不顾地做着自己“More is More”的手工时装,在面料上玩遍各种疯狂繁复的花样,让你看过一眼就很难再忘记。而其实最初,她甚至根本没想过要做品牌、卖衣服,“说不定还准备给大的时装屋先打打工呢。”


01-02 出奇爱穿自己设计的Shuting

谁知毕业系列不仅拿奖拿到手软,而且JOYCE、Browns百货和SKP-S的买手都纷纷下了单。到了2020春夏,米兰时装周在官方日程上给了她一个位置,《New York Times Style Magazine》随之称她是“本季必须认识的6位新设计师”之一。


01-02 ‘I AM ROOTED, BUT I FLOW’

就这样,在意外地一次又一次被推着往前的过程中,这个笑容无比响亮、讲话时会不自觉地手舞足蹈的杭州女孩,再也停不下来了。

但……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了,她是靠别人推着走到现在的吧?

Young And Brave

我不是那种什么都会的人,小时候也不优秀,但重要的是,我坚持下来了。

Shuting在9岁那年就开始学画画了。为了探听一下青少年时期的她究竟是什么样子,我们约在了西湖边靠近中国美院的一间画室碰面。

她是那种即使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,视线也很难忽略掉的女孩。个子高高的,齐刘海,上身布满自己设计的拼接花朵,十个指甲又都是不同颜色,下面穿着同为比利时设计师的Dries Van Noten的丝巾裙,显然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。

不光自己喜欢大大方方地穿自己的设计,她也总是乐意把这种不在乎外界眼光的勇敢和快乐,传递给身边的人。当天,她就带了件周迅在《VISION》杂志大片上演绎过的同款SHUTING QIU红色印花上衣,送给自己的绘画老师,兴奋地鼓励对方迈出穿衣的舒适圈,大胆尝试一下。


01 周迅身穿SHUTING QIU
模特穿还是有距离感,我穿的话大家就觉得,也能穿出去嘛。穿衣自由国外肯定更宽松,国内现在也还可以,没什么好担心的。我在慢慢影响周围的人,穿得花花的,心情也好啊!

高中时代,Shuting在这间画室里度过了绝大部分的周末和许多个暑假。画速写、画素描、画色彩,有时几个人,也有时只有她一个人。如果不在这里,便到外面的博物馆展厅里去画。

不同于此刻在我们面前这个女孩所展现的张扬和热烈,透过绘画老师的回忆,我们听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乖乖仔的过往:“那时备考的她都穿灰色调子的衣服,第一次是跟妈妈一起来的,非常坐得住。”

从Martin Margiela到Jason Wu,芭比娃娃几乎孕育了世界范围内的一大半时装设计师,Shuting也不例外。从小对数字就不敏感、却喜欢打扮娃娃的她,小学一二年级就已经很清楚,自己学画画就是为了给长大之后设计衣服打基础,目标异常明确:“一直都偏爱画人,因为这样就可以画衣服了!”


01 Shuting小时候给娃娃设计的衣服
从来就没想过以后要一直画画,也没打算要做任何其他工作,画画更像是一种工具,真正让我着迷的是面料这个媒介。

尽管在这里画得专心刻苦,但她很早很早就认定了,自己真正适合做什么,渴望做什么。绘画老师这时也佐证道,有些小孩子来学画画时总还带着犹豫,但Shuting从一开始就非常直接,只学她真正需要的东西。

“我碰到过有人懂画画,会摄影,又会平面设计,什么都做得很好,能力比我强,但长大之后他们并没有做以上这些事。”

好玩的是,不同于大家对艺术生们普遍存在的“刻板印象”,今天活得飒爽又自我的Shuting,当年反而是个特别文静的乖学生,非常听话,容易沟通,且完全不做任何出格的事。

老师太有经验了,很多事他们一看就知道了。相互信任非常重要,干嘛要去抵触他们,跟自己较劲呢?

Antwerp Memories

在中国,五六年前,所有崇拜时装设计师的青少年,几乎都共享着同样的几位“黑衣偶像”,那时Shuting就明白了,几乎不被极简主义影响的自己,是个不折不扣的少数派。

那时川久保玲、山本耀司最红,大家都觉得他们很酷,氛围很浓。而Dries Van Noten、Walter Van Beirendonck这样的设计师,其实是大家缺乏系统了解他们的途径。

“但我喜欢色彩。从小我画水粉就比素描好得多,对色彩特别敏感,我就是因为喜欢安特卫普六君子才决定考去安特卫普的。”

最早从书上接触到安特卫普六君子的Shuting,发现他们都来自皇家艺术学院的服装系。但因为需求实在太小,当时甚至都没有留学中介,专门去做这个学校,于是准备作品集,她统统都靠自己,在网上看到有人考上过,也会鼓起勇气去问一问。


01-02 Shuting早期尝试过艺术创作

在这一切成真之前,爸爸妈妈其实不觉得看似“资质平平”的女儿,能成为什么特别好的设计师,但却非常非常支持她的每个决定。她去安特卫普之前,他们问:“你能毕业吗?”经不住她这样反复说了好几次,他们只好说:“行,那就去吧。”

家长都这样,期望你稳定,但同时也知道,他们的期望没有用。

01 Shuting硕士毕业时展示的系列

反倒是Shuting自己,内心相当淡定:“我一直都挺认可我自己的,要考,飞过去就考。不知道为什么,就是觉得能考上吧哈哈哈哈!”如今的她不仅顺利毕业,还快速地让自己的品牌在时装界站稳了脚,家人也会很惊喜地说:“感觉小时候笨笨的嘛,没想到还可以。”

其实这种张扬外放的东西,我自己知道,它一直都在我的骨子里。

小时候活泼外向的Shuting,在中间那几年应试教育之下,虽然成绩不错,也很努力,却一直都有种某方面天性被“压着”的感觉。谁知道读了皇家艺术学院大名鼎鼎的毕业率不到10%的服装设计专业,她反而找回了小时候的童真和肆意。

“最明显的感觉,就是我被释放了。”

安特卫普一会儿下雨,一会儿天晴,老师的心情看天气。班上天天有人崩溃。

“大一的老师甚至不想记你的名字,因为你随时会走。”

“到了大三发现他们记住了我的名字,特别高兴。”

她所崇拜的六君子之一的Walter成了他朝夕相处的老师,这当然是一段近乎梦幻的经历。但与此同时,逼着自己必须“幸存”下去,也需要强大的心理支撑。毕业时她才发现,只有一个同学和她从头到尾一个班。似乎每读几个礼拜,就会走掉很多人。

然而,她的信心也在这样的机制下慢慢建立起来,“刚开始每天都觉得自己要被淘汰了。每年都宣布成绩,全校的人召集在一起,20分是满分,10分算过关,只有一次复读机会,于是总有一大片人在哭。”

Fashion本身就很残酷。越是好学校,和这个产业越接近。安特卫普只想培养最顶尖的设计师,不让不够好的人蒙混毕业,这就是精英教育。

01 SHUTING QIU 2020春夏系列

到升入硕士时,她身边的同学有的做了造型师,有的去当化妆师了,现在也都很有名,“很多时候,安特卫普不是让你最终一定要做个时装设计师,而是发现你自己到底是谁。”

“你不要做时装设计师了,再做就是浪费时间。”如此直接的话,那时她常常听见。

人成长最重要的东西,是找到自己要做什么,方向比努力更重要。

刚进去的那一整年,她每天都在昏天黑地地画设计,一屁股坐下去就是十多个小时,一画就是厚厚一叠。

我很少去party,非常控制得住自己。天天去party没有多厉害,当别人叫你去,你也很想去,但你留在家里做作业,那是最厉害的,也只有少数人才能做到。

01 蔡依林在《Ugly Beauty》中身穿SHUTING QIU

“你觉得这个圈子需要social吗?”

她轻轻刮着五彩的指甲,几乎不用怎么思考:“如果你做得够好,大家都想认识你,那就不需要。但如果你不够好,这也的确是一种被认识的方法。”

人不需要那么多朋友,但需要吸引到和你自己一样的人。

Patti Smith、Virginia Woolf、Pina Bausch……她设想过许多符合SHUTING QIU气质的女性偶像,但每次画模特时,她还是不自觉地画自己的脸。

于是翻开这些青涩的画稿,几乎每一张都是故意剪着分叉刘海的短发女孩。

今天染了蓝头发,就给她画个蓝头发。我有雀斑,也给她点一些。小时候一点都不喜欢我的雀斑,还被嘲笑过,长大了才知道,取悦自己,比是否被别人接纳更重要。

“xxx做出来还挺好的。”
“xxxx试了好多次,最后我挺满意的。”
“作为一个刚毕业的人,我自己的工艺还是挺成熟的哈哈哈!”

Shuting说话没有想象中杭州女孩的温柔细软和小心翼翼,她总是听上去很笃定,本能地很喜欢自己,以及自己正在做的事。在学校里,她是那一拨学生里年纪最小的。许多人其实已经在别的地方毕业了,有所放弃才来到这里学习服装的,因此更有自己的想法,而她反而是一张白纸,没学过设计,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天资,老师要她回去改,她就去改。

我到底对不对?我追求这些年纪是不是有点大了?……在纠结这些的过程中,你已经在浪费时间了。

01-02 Shuting在纽约时装周期间接受采访

从不松懈的刻苦,为她赢来了接踵而至的一个又一个光荣回报。先是以无名之辈的身份登陆了纽约时装周,当即引发了强烈的反响,“那是我第一次正式曝光吧。”

这个在纽约时装周上展示的系列,背后的导师就是Walter Van Beirendonck。聊起这位几十年来始终坚持自我的大师,她的口吻里带着明显的崇拜。


01 SHUTING QIU在纽约时装周后台

“Walter给我非常大的自由度,对我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。”

“他自己的品牌申请过三次破产,一直过得很朴素,从不接受任何商业合作,只和自己喜欢的艺术家合作,也根本不想扩张自己。”

“他一个礼拜只来三次学校,和学生没有任何私交,把自己保护得很好,也从来不去巴黎和别人social,这和比利时的社会环境有关吧,人和人之间关系很远,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。”


01-02 SHUTING QIU在纽约时装周后台

谁知道当比利时驻印度大使馆要在孟买办场秀时,作为一个中国女孩,Shuting居然被选为唯一的学生代表,和Walter一同去了趟印度。

在学校里,Walter只要进了电梯,大家都不敢进,这被Shuting戏谑地称之为“一种故意营造的距离感”。而在孟买,他们却一起吃饭、一起逛街,她终于发现他在巨大的名气之下,就是个吃饭喜欢喝啤酒,吃完饭还要吃个甜点的可爱“普通人”。


01-02 和Walter一起在印度街头

此外,本来就被民族文化元素莫名吸引的她,也在印度找到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灵感源泉,从此开始不断地往返印度,甚至自己品牌如今部分刺绣制作和面料开发,也交给印度的家庭作坊来做。

“印度甚至比非洲更有意思。游客特别少,很多时候我在街上就是唯一的外国人,他们会盯着我看。”

这里有种原始的美,女人穿得也很神奇,头上顶着筐,各种纯粹的大色块,我喜欢真实的力量感。

在围绕自己选择的民族文化展开的作业里,她请来同学担任模特,近乎着迷地制作着印度传统Kathakali舞者的服饰和妆容。摸索复刻这个看似华丽沉重的头饰的过程中,她先用泡沫打磨出形状,再一点点上色,因此实物其实超级轻便。

而她最最令人过目难忘的2019春夏系列“She Lives in Wonderland”,其实也是偶然诞生在她的一趟摩洛哥旅行中。从马拉喀什出发,在沙漠里经历了9个小时的自驾,再加上电影《沙漠之花》的元素,她便渐渐清晰地感觉到,这个关于女孩力量的故事已然在脑中成形了。


01 SHUTING QIU 2019春夏系列

这季品牌大片中,目光坚定的模特在太阳光下自由伸展身体,有段时间在Instagram和时装杂志上大面积传播。这些酷似沙漠的场景,其实是在荷兰一个沙滩上取到的,而摄影师也是和Shuting彼此欣赏的朋友来帮忙而已。


01 SHUTING QIU 2019春夏系列

“安特卫普时装圈的生态很好,能量是往上的,目的比较纯粹,合作的时候没有谁比谁咖位大。”

有Tim Walker拍照当然是梦想,但这个时代也会有这个时代的Tim Walker。大家都有才华、有共同点,一起成长,比赚钱更重要。

01 SHUTING QIU 2019春夏系列拍摄花絮

因为在杭州长大,童年记忆里妈妈又爱穿戴丝绸,她无形中对丝绸充满亲切感,也大量地在自己的设计中聪明地使用它。然而随着现在接受采访越来越密集,她依然常常被问到,中国民族元素为什么没有更具体地贯穿在她的创作里。

当下对什么感兴趣,我就去做什么。并不一定作为中国设计师,就必须要去做苗族文化。当然可能过两季我真的感兴趣,也会去做。

01-02 SHUTING QIU2020春夏系列在《Grazia》中国版中

Studio Visit!

SHUTING QIU的工作室,藏在一栋貌不惊人的写字楼里。从外面看起来和时装毫无联系,走进去却像掉入一个充斥着色彩和印花的幻想世界,累积了三四季的时装系列像档案般密集排列,蔚为壮观。

搬出人形模特的同时,她已经笑嘻嘻地飞速换上一件自己设计的不对称裙子。和她的衣服所传递的快乐能量一样,尽管工作高压不断,Shuting在一天中的大多数时间里都保持着飞扬又充沛的情绪。

他们都说我人来疯!

从去年底毕业后搬离安特卫普开始,她就在这里同步进行着设计和生产。在最里面的个人空间中,她依然固执地保留着在学校的感觉,巨大的桌面上散落着药罐般的颜料,墙上跟着她不断冒出的想法,贴着花花绿绿的灵感图。

“这样的确可以给我很多灵感。那时桌子有这个两倍大,小小的房间,买来两张IKEA拼起来,一片乱糟糟,每天都在剪剪贴贴。”

一幅水粉最少需要她投入5个小时,最多甚至要10个小时。看似只是在铅笔稿上涂颜色,她却习惯了边画边想细节,所以画完的水粉已是经过对面料的选择和考虑的,“铅笔稿常常是欠缺思考的,实际做的时候会有很多结构问题。当我把水粉画拿去给打版师时,这个东西已经成功率很高了。”

我很害怕以后越来越少有时间去做这样的事了。Fashion这么快,一年两季,一季有40个look,我现在要求自己每季至少有10个look,是用这样的功夫程度做的。自己画,留下一点痕迹,真的挺好的。

而在一面玻璃墙隔开的外部空间中,三三两两的工人在以手工为主、机器为辅的方式实现着她的种种灵感。

随着艺人露出和品牌合作变得越来越多,她依然维持着相对独立的状态:没有商业partner,也没有设计团队分担创意,一个人做所有的设计。

接连拿下了Vfiles runway 10、BoF China Prize几个大奖,又以优异的成绩直升皇家艺术学院的研究生……回想起那阵忽如其来的“成名惊喜”,她更真实地体会到了一个人负重前行的滋味。

“快速的上升会让大家对你期望很高。还好,一两年过去了,巅峰之后我还算有个平稳发展。”

'你跟自己较劲,还是跟别人?'
'肯定都有,但跟自己多一点。'

如此强大成熟的品牌视觉语言背后,是这个女孩一次又一次把自己“逼上绝路”的勇敢探索和反复尝试。比如看着一件外套,你不会想到光是钉珠就会花掉她一个礼拜的时间,甚至连小小的扣子都是手工做的。再比如有时用丝网印刷完成了印花,做完之后依然不满意,于是又决定加入刺绣,从头再来……

接近傍晚,Shuting出其不意地带着我们去了一个附近的面料工厂。平时都做大批量生意的老板颇有情怀,格外支持这位中国新设计师的崛起,从大学三年级开始,就以“一米起订”的优厚条件,承担起了一部分帮她独家订制面料的活儿。

穿梭在图书馆般浩瀚的面料海洋里,她一身张扬跳跃的色彩,目光却异常沉静,你不知道或许这其中哪一块看似不起眼的库存,就会以令人惊艳的方式出现在她下一季的秀场中。但和外界打起交道时,她又有非常入世的一面。当这位幽默的老板,半开玩笑地说了句“我们材料很重要的啊,Shuting只是把我们的材料缝起来啊!”时,她露出了爽朗且丝毫不介意的大笑。

春末夏初,南方的天色暗得很早。当我们抛出“你的品牌精神是什么?”这样一个略微宏大的问题时,她挠了挠头,很直接地笑道:“好大啊,我说不出来!”随后隔了一会儿,她才自顾自地说,“是一种生命力吧,一种让人快乐的生命力。”

的确,她似乎很喜欢让穿得如此高调的女孩们,置身在诸如半戈壁地貌的荒凉背景里,像公路电影,又比公路电影多一些古怪绮丽的幻想。

换个角度来看,Shuting的设计像极了在沙漠上长出来的一株株珍奇植物。自由野性,勇敢坚定,常常伸展出一些令你意想不到的枝桠,却又不太在意环境的变化和路人的想法。

关于‘我要干什么’,我已经没有恐惧,也没有犹豫了。我对我的美学、我的设计是很自信的,我觉得我做的东西就是好的。

说再见之前,Shuting高兴地告诉我们,她下个月也要搬去上海了,当然生产依然留在这里。

“靠着家有靠着家的好处,但杭州做时装的人太少,太孤独了。要去一个更多人能明白我要干什么的地方。”

就像数年前的她决定要去安特卫普读书一样,她自己在心底已经拿好的主意,听起来总是格外笃定,格外稳。✨